謹以此文覆 moonlike
這篇文章的起源,來自於 moonlike 在他的高雄遊記中,不知是刻意或是語言的取為,使用「門外漢觀察法」來形容他的高雄記行,這個富饒趣味的用詞,讓人自然而然的想起舒國治《門外漢的京都》這本旅遊散文,而「門外漢」這個用詞所包含的趣味,不正就是 moonlike 給人的一貫印象?說著說著,就提到了林文月的《京都一年》,很慚愧的是,在陷入「國軍online」之前,我的閱讀已經荒廢許久,不能被稱之為「保有良好閱讀習慣的閱讀者」,對這本書是一直有計畫看到是沒有購買,但對於《門外漢的京都》,我卻有這樣的想法:
《門外漢的京都》和《京都一年》都是適合帶著一起去那個城市的旅遊文學, 不過以舒國治的小書來說, 更適合當旅遊指南, 這個等有機會再來詳述吧!
這段話雖然來自我自己的旅遊經驗,但是就這樣寫著,有那麼一點話沒說完的不負責任感,不過短短隻字片語的回應,實在很難詳述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剛好那天又有其他業務不能早睡,那不然,來寫篇文章吧!也恰巧,我自己的京都遊記,也拖搞多時,那不妨趁這個機會,順便把一年前的兩趟旅遊做個紀錄,以「旅遊指南」為題綱寫郵寄,或許會有另外一種趣味也說不定。
真正把《門外漢的京都》看完,其實是去過一次京都後的事情。雖然當初跟H師借來的一堆關西旅遊書當中,有包括這一本,但是不明原由的,它是屬於被原封不動帶回來的其中一本,下場和待遇和旅遊日語一樣,直到某次社遊前,出於愧疚和一時興起,才把他看完,除了就此以後開始注意舒國治的散文外,還有一種當初應該先看完才去京都,至少也要再晚上排隔日行程時,理應要把他放在旁邊的淡淡哀傷感。去年九月,為了要考 GRE 而再度前往關西,雖然考試結果讓自己懷疑自己出國的目的到底是考試還是旅遊,但至少這次懂得帶著這本書與自己同行,他的功能就從旅遊文學變成四處走動時必備的「指南書」。這本小書的巧妙之處,在於他與一般坊間旅遊指南,以地圖為索引,把大量的旅遊資訊像字典一般提供給旅行者,《散步地圖》即是此類,貼心且頗受好評者如《Longly Planet》和 JTB 旅遊叢書,在編排上多用了些心思,但是還是以方便旅遊者以地圖查閱方式,完成旅遊目的叢書,出外旅行者,總是需要那麼一本,工具書是也!但當舊地重遊,除了由於時間關係前次未造訪的景點仍需指南協助安排景點外,故景重遊雖然寫意,但仍需要一些新的刺激和新的趣味,這時個人的旅遊經驗就變成重要的資產,只是所謂個人的旅遊資產,「個人偏好」的味道就明顯許多,而這本「輕鬆但帶有微微辛辣感的舒國治京都遊記」,的確為我第二次的京都行增色不少。
moonlike 的話讓我再度興起寫些什麼的想法,不僅僅是我自己喜歡這本書,還包括當初對京都的喜愛和記憶,那不妨利用一下書中散文的篇名,來應證這本小書的旅遊趣味,也順便幫自己的旅行留下一些紀錄。
在京都坐咖啡館
九月底,京都的時節緩緩邁入秋季,還記得那天下著間斷的小雨,給空氣中帶來一股涼意,或許是因為這個理由,剛從金閣寺出來時,興起想要喝咖啡的想法,說來也巧,那時剛好離中午有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正適合在咖啡店坐坐,休息一下準備在出發後,吃個午飯又可以繼續下午的行程,而金閣寺前的「珈啡工房」正次此次的中繼站。
那天點的咖啡是在台灣已經許久沒喝的哥倫比亞單品,伴隨著暖氣和店家自行烘豆的味道,以及店主人過濾紅茶的快手,回到台灣也頗令人懷念,更不能夠忽略的,是那天哥倫比亞的濃郁口感,以及悠哉的旅遊心情。
那次在京都待了三四天,去了兩間咖啡廳,某日早上,我捨棄了身為自助旅遊者最常使用的早餐-優格加麵包,從飯店步行到京都市役所附近的 Inoda’s (前田) Coffee 吃早餐。該店早餐索價不低,1050日幣,但是美式早餐這種麵包培根外加炒蛋還有黑咖啡的簡單組合,在台灣我還沒有吃過能與其爭勝者。雙聖的美式早餐好吃,在食物上包括甜滋滋的糖漿都到位了,但咖啡就是標準美式咖啡機產物,以「飲料」視之應該是更貼切的答案,Inoda’s Coffee 除了附加生菜沙拉這種健康的產物外,或許是知悉早起的早餐客,無論是上班族或是旅客,都需要精神抖擻的面對新的一天開始,早餐咖啡用的應該是中南美洲的混合豆,口味一如前一天喝到的哥倫比亞一樣香醇且提神醒腦,雖然心中多少存有前一天應該喝非洲或是中東這類口感濃重但是比較清麗的選擇,不過那時沒喝出是用哪種沖煮方式而已,至於日本人鍾愛的藍山,一來我不偏好海島豆,再加上要價實在偏高,進而打了退堂鼓。除了那天的早餐經驗外,那時飄洋過海帶了一罐摩卡爪哇回台,即使鮮度上不比台灣現時烘焙,辦公室也只有 Aeropress 這類簡單的器材,仍受到咖啡愛好者們,包括挑嘴的某位在德州念PhD學長的好評。
並非台北沒有好的咖啡店,或許以平常生活論,台北的咖啡店還是勝過這些一節,南京 OLE 是我報告和論文寫不出來時的避風港,小巫的 Latte 在我的咖啡經驗中,仍無人能出其右,信義 OLE 是看書或帶電腦打發時間,或是與朋友分享好咖啡和聊天的最佳去處之一。La Crema 的熱巧克力、台大附近的朱力安諾、西門町歷史悠久的蜂大咖啡所產的冰咖啡,皆有特色和善場,但身為一個旅人,在京都的咖啡店,除了在台灣漸漸式微的 Syphon 煮法外,還有很多只有京都有的氣氛,在好咖啡當中,帶給旅人完全不同的旅遊體驗。
京都的散步
在京都旅遊,公車和步行恐怕是最方便的,或許由於京都是仿造唐朝長安城的設計,棋盤格使得確認方向變成相較於台北容易的事情。這一個特色對旅遊者(或路痴,抑或是兩種身份兼具者)是一大福音,但這種簡單的規劃不代表在京都走路是平淡無奇之事,在京都散步的樂趣,除了密度高的嚇人,旅遊指南甚難羅列的重要景點外,常常意外的樂趣在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神社佛寺,在隱於小巷間的各式店鋪,以及最真實的,一般居民的生活。上面提過的 Inoda’s Coffee,他的本店就隱身於京都市役所附近的小巷內,內裝雖然已有改裝為現代化咖啡館的痕跡,但整體還是頗有「大隱隱於市」之感,另外一間「店滿京都」的京果子「俵屋吉富」在各大百貨和京都市內都有分店,裝潢也趨向當代風格,但他在相國寺附近的本店,卻是隱藏在小巷中,是標準的「店鋪即作坊」,拉開木櫺,內部裝潢簡潔,也不玩投射燈這種東西,單單純純的擺著商品型錄加上店家歷史,還有一些京都旅遊建議。店員服務仍是日式風格,但是跟一般日本店家給大眾的「近代日本服務印象」,多了一些自然微笑和客氣是從來沒有少過的,買完甜食,還不忘問你從哪來?接下來打算去哪走走?而在數日前在神戶三宮站前的摩洛索夫(Morozoff, 台灣也有分店的日本西式烘焙店)買 cheese cake 時,穿著可愛格子制服的店員除了幫你把小小的 cheese cake 打上絲帶外,還陪你走到門口後附上九十度鞠躬的標準「近代日本服務印象」相比,雖然那半條「黑龍」最後進貢到哪去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那次的購物經驗,卻存留下來,在打這篇文章時浮現。
另一個京都適合走路的理由,正是棋盤格。京都高層建築物不多,京都塔是少數的一個,因此成為絕佳的定位點,初至京都時,在車站附近迷失了方向,但是邊看京都塔邊散步,也就這樣回到了車站。這樣的設計對方向感不好者,甚佳,在異鄉行路,最大的壓力來源之一,莫過是可能迷路的壓力,而這種壓力伴隨的就是在旅遊指南和地圖上預先畫好路徑,有的時候這樣的舉措,總是會讓人很容易錯過些其他的東西。而在京都,由於比較沒有此類壓力,對路上景致,也總是可以多花一分心思去觀察。
舒國治《理想的下午》一書有篇文章提到旅遊指南,說到旅遊指南的狀況,是想去某地而看指南,而非看指南而想去某地,另外也提到說,有部分看法認為,遊記不能作為好的旅遊指南,以本書而論,其實恰恰可以反駁這一點,由於舒國治在描寫上的輕鬆寫意,這是一本看了以後會讓你想去京都的遊記,而對於想過的和一般拿《散步地圖》的人走不一樣風格者,這本書也多少可以提供一種不同於一般自助旅行者的旅行經驗。
後記:我手邊這本《門外漢的京都》由於在京都走動時都帶著他,因此沾到了不少京都的雨水,其實想過再買一本來替換,不過後來想想,有著這一點特色,或許更值得留下來紀念也不一定。
說得讓我也想去京都旅遊 XD
感謝支持XD
不過也要感謝你的文章, 把我這篇拖了一年多的遊記總是開了頭。只希望接下來還會有毅力寫下去